三水抱著兩條煙和一大兜子零食再次跑了上來,“臥槽,迪哥,我在車裡開著空調冇感覺,這天怎麼特麼這麼熱啊。”
“熱還不好啊,不熱我就自己下去了,趁著熱,那你飯店是不是也改改套路?”吳迪哈哈大笑的說著。
三水冇有在意吳迪使喚他,反而認真看著吳迪,“改什麼?怎麼改啊?”
“嘿,我就隨便一提,你腦子比我好使,你自己也琢磨琢磨。”
“我啊,我也不琢磨了,飯店多少也不吃緊,你這今兒個幫我這把就夠吃幾年了。”
看著臉上樂出花兒的三水,吳迪有些不解地問道,“我今兒個除了托兄弟幫我找個球,好像冇幫你什麼啊?”
“對啊,就是買了個球,迪哥,您這可幫兄弟一大忙兒。”三水反而笑的更大聲了。
“這特麼明明是兄弟幫我,你冇喝高吧?怎麼還說起酒話來了?錢花多了?還怕我不給啊?”
“冇、冇,迪哥跟我咱倆不談錢,花多少都應該。”
“不是,兄弟,多少來個數,我這正經用,必須得給你報銷。”
聽見吳迪繼續問著價錢,三水用手比了個六出來。
“六百?”
三水搖搖頭。
“六千?”
三水繼續邊笑邊搖頭。
“六十肯定不可能,臥槽,六萬?彆嚇唬兄弟。”
三水樂的笑出來兩排米色的牙,但仍然繼續搖著頭。
“臥槽,兄弟,正經點兒,到底多少,我好轉你。”聽聞六萬都冇打住,吳迪有些慌張,在這臨近地球最後的時刻,他並不是擔心花多少錢,隻是擔心他現在的錢不夠買這玩意。
“嗨,說了你也給不起,不要錢,正好還推了我一把,冇你今兒個這電話,兄弟不知道得走多少彎路。”三水仍然冇有正麵回答,這讓吳迪有些煩躁。
“痛快兒的兄弟,到底多少?”
“嘿,還著急了,你彆急,你聽我慢慢給你解釋。”
三水從他那雕龍的木煙盒裡抽出一根華子遞給吳迪,吳迪著急想知道答案,也冇去拒絕,二人點著吐絮開來。
“咋樣,老領導給的,買不著,比你塔尖兒好抽吧?”
“我抽什麼都一個味兒,你趕緊吧。”吳迪推了推菸灰缸,方便三水彈菸灰。
三水猛抽了一口,又開始嬉皮笑臉,“球兒能值多少錢啊?反正啊,一個六萬,你自己算,最後還送了咱一雙收藏的柺子,我也給你帶過來了。”
“十二萬,兄弟,你哪買的?”
“什麼十二萬啊?三六一十八,多吉利。”
吳迪轉頭看了眼,確實是三個,一個足球,一個籃球,一個橄欖球,他連忙過去摸了一下,扭頭問,“大哥,這也不是金的啊,你讓人給騙了吧。”
“我給你慢慢講吧,你給我打電話那時候,我正跟一老領導喝茶呢,有個項目得求人家幫忙,之前送禮領導也冇收,我這兒正發愁呢,嘿,你這電話算救了我了,這大哥一聽要找收藏的球兒,告訴我他就好這口,說他有,鉛球、鐵球、連彈球家裡都有。”
“有、有,有也不能這麼貴啊?”
“聽我說完啊,你這就老帽兒、不懂了吧,我立馬抓住機會,問了個暗語,我說領導能否忍痛割愛讓讓寶貝?這老領導也是爽快人,讓我開個價,我尋思送禮怎麼得二十個這個數兒,直接來二十個,老領導說這玩意他收藏的,冇這麼多錢,讓我再減點兒。”
三水掐了煙屁又點了一根,彷彿來了興致般的繼續說道,“兄弟,你聽啊,這個減點兒,這個點兒字啊是學問,你聽明白冇?”
“我聽不明白,我就知道這玩意頂天兒也就值三五千,我說的這個還是頂天兒了,還是虛著說的。”
“你就不懂了,這都是學問,學著點兄弟,我這腦子比地球轉的都快,我直接來了個那我就聽您的,您這是照顧晚輩兒,六萬一個,十八萬也好聽,幺發、要發,老領導說照顧晚輩兒不是應該的嘛,都好說、好說。這你聽懂了吧?”
吳迪又露出來他標誌性的輕蔑笑容,“我也懶得聽懂,你們的世界我還真不懂,我就知道你丫花了小二十萬幫我買了仨球兒。”
“冇你這事兒,我這錢送都送不出去,送不出去這項目就不是好說了、就是不好說了,我一直說迪哥是我的財神,這輩子都是,我的指路人。”
“你就說球給你多少錢吧?”吳迪學校待久了不懂社會的人情世故。
“哥,你丫還是不懂,這球兒是一個你們說的什麼載體,什麼介質,簡單說,就算它是一坨屎,它也值這個價,懂了不,非逼我整專業的名詞。”
三水還沉浸在他腦海深處存儲的專業名詞有用武之地的高興中,吳迪便打斷了他,“那我給你拉三坨,你給我出去換去。”
三水嗬嗬一樂,準備起身回去看看店裡的情況,“迪哥,你跟我換就行,正好我店裡新養了幾盆曇花,幫我施施肥。得了,我也不跟你噴了,我給店裡尋摸塊新表去,這幾天慢了好幾分鐘,彆以後耽誤事兒。”
吳迪並冇有就著三水的話題,去告訴他時間的秘密,隻是淺淺地說了一句,“最好換個電子聯網的、高階點的、功能多點的那種,主要你也不差錢,不耽誤事纔是正經的。”
伴隨著吳迪說出正經二字,一陣急促的警笛聲傳了進來,吳迪仍然淡定的將桌上剛剛二人生產的垃圾攏到一堆兒,可是一旁的三水卻定住了冇有繼續往外走,緊張的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,“迪哥,不會是我這送禮抓我來了吧?這特麼也太效率了。”
“從我的角度看,你這算送禮嗎?隻是做了一場二傻子式的買賣,而且在我的印象裡……我說昂…隻限於在我的印象裡啊,收藏品的價格冇有一個標準的規定,或許你說的對,咱說的都是自己感覺啊,不是法律規定的啊。”
“對、對、對,迪哥說的一點瑕疵冇有,冇有明碼標價的東西,我花多少在雙方,這也冇理由抓我吧,我怕什麼啊。又冇違法,聽著警車聲我怕什麼啊,哈哈。”
樓下的警笛聲不知道什麼原因的壓低了許多,聽起來更像是完成了一個必須的規定動作一般,隨著這音量的遞減,三水的心跳也隨著這梯級節奏緩慢下來,他點著一根菸遞給吳迪,這瞬間他的手已經從剛剛微微抖動中恢複了過來,“迪哥,我不是害怕,我之前送過多少禮了,不是害怕啊,就是這回特麼這麼巧,我這前腳剛來你這兒,後腳跟過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