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是,“這年糕……”
琉璃小心問:“年糕不合口味?”
“好吃,就是甜了點。”說著,慕祁又夾了一塊放進嘴裡。
琉璃餘光悄悄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司空墨,暗自鬆了一口氣。
“好的,奴婢吩咐下去,下次讓廚房少放一點糖。”
慕祁含糊不清的應下,半晌,方纔用好午膳。剛放下碗筷,司空墨那清冷的嗓音就傳來:“今日外麵想必會很熱鬨,阿祈要不要出去逛逛。”
“好”字卡在喉嚨裡,慕祁想了想:“不用了,今日不想動。”
司空墨的臉色再度黑了一層。
不過想到這兩日慕祁都在忙著正旦的事,可能確實精神不太好。
於是他隻能點點頭:“那你好好休息一下,晚上還要去宮裡赴宴,彆太累著了。”
說著,就要起身離去。
慕祁猶豫半晌,還是叫住了他。
“司空墨。”這是這段時間以來,慕祁第一次叫他的名字:“過完年,我就陪你去找雪玉夢曇吧。”
司空墨的背影肉眼可見的僵硬起來,然後猛的轉身,神色鬆動:“誰給你說的雪玉夢曇。”
桌上的飯菜已經被下人收拾乾淨,此時膳廳隻有慕祁,司空墨,琉璃和林川四人。
司空墨聲音漸冷:“那天在禦書房,你聽見了?”雖然是反問,但也算間接承認了。
身後,林川拉著琉璃緩緩退出去並關上房門,膳廳中一時隻剩下慕祁與司空墨兩人。
他恍然大悟般靠近慕祁:“這就是你這段時間一直疏離本王的原因?”
他又不傻,自然能感覺到慕祁的變化。
隻是原因,他一直未曾找到,所以也就不敢確定。
見慕祁不回答,他繼續猜測道:“你以為本王娶你隻是為了哄你去幫我摘雪玉夢曇?”
“這不重要。”慕祁聲音平靜,“我會儘我所能去為你尋雪玉夢曇,我聽說,雪玉夢曇的花期快到了,過完年我們就出發吧。”
就當是,這段時間,他為自己提供妖力的回報吧。
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,她體內的妖力已恢複大半,打通位麵通道已足夠,等雪玉夢曇尋回,她就可以安心離去。
“不重要?”司空墨真想伸手搖醒慕祁,這都不重要?
正想再說點什麼,他突然臉色一變,急匆匆轉身開門離去。
待走到無人的地方,這才放心“噗”的一聲,吐出一口鮮豔的血。他習以為常的接過身後林川遞來的帕子擦了擦嘴角,臉色似乎更加蒼白了一些。
他將擦過血跡的帕子遞迴給林川,又從林川手中接過一個藥丸塞進嘴裡:“你親自動手把這裡打掃了吧,不要讓王妃知曉。”
林川目光擔憂:“爺,您的身體真的不跟王妃說?”
本來他家王爺隻是不能受傷,可最近不知道怎麼的,竟然開始每況愈下。
聽花神醫說,再不找出他家王爺身體變化的源頭,他家王爺,很有可能撐不到這個夏天。
“本王何時與你開過玩笑?”司空墨淡淡瞥了林川一眼,其中蘊含的警告不言而喻。
另一邊,慕祁看著司空墨莫名其妙的離去,心中隱晦的閃過一陣失落。
開門的時候,琉璃正等候在屋外,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飄進她的鼻腔。
她心中一緊,目光連忙在院子掃了一圈,此時雪已經停了,院子裡的雪被下人剷出一個通道,除此之外,再無其他。
屬於司空墨的味道已經遠去。
看來得加快速度了。
是不是尋到雪玉夢曇,司空墨的病就會好起來?
牆頭上,突然露出一個冷峻的臉蛋,他居高臨下的看著下方那個發呆的身影,嘴角掛起一絲不懷好意的笑意。
笑容漸漸放大,右手然後緩緩舉起一個碩大的雪球,然後抬臂一擲……
雪球在空中劃過一條白線,朝著下方院子中的慕祁疾馳而去。
眼看就要砸到慕祁的頭上,就在這時,琉璃眸光一凝,率先發現雪球的蹤跡,條件反射般的舉起手將雪球攔下。
碩大的雪球輕易被琉璃劈落在地。
琉璃正要嗬斥是哪個不開眼的竟敢對王妃開這種玩笑,卻不想,下一秒,頭頂便一暗……琉璃抬頭,然後臉色一變,隻見鋪天蓋地的雪球從天上“嗖嗖”而來。
好在慕祁已經回過神,瞬間撐起一個青色的光幕將她與琉璃罩在一起。
那鋪天蓋地的雪球在光幕上“啪啪”作響,冇一會,就全部跌落在地上。
牆上那冷峻的男人頓感無趣,拍了拍手,從牆上一躍而下:“師父,你不覺得你這樣很無趣?”
慕祁看著落下的男人,目光微亮,嘴角不自覺揚起:“你不是回北漓了?怎麼出現在這裡?”
是的,眼前這冷峻的男人正是楚風。
北漓公主被南皇迎進皇宮冇多久,他就跟隨使者回北漓去了。
楚風星眸帶笑:“托你們南朝的福,有了七皇子帶兵相助,西漠在二十天前已退兵。我想著正旦將至,北漓那邊的事一結束,就琢磨著過來陪師父過正旦。”
徒弟還惦記著她這個師父,這讓慕祁不可遏製的揚起嘴角,笑容明媚,很快,又變得狹促:“你剛剛說為師無趣?”
楚風心中警鈴大作,忙退了幾步。
卻不想還是晚了一步。
慕祁周身妖力外放,地上厚厚的雪被青色的大手握住捏成一團,然後朝著楚風扔來。
楚風當場拔腿就跑,然而,彷彿有一個無形的東西將他禁錮住。
彆說跑了,他連躲避都做不到。
兩人那麼大一坨的雪,就那麼直愣愣的砸在楚風的身上,將楚風完完全全鑲嵌在裡麵。
哀嚎的聲音從雪球中傳出:“慕祁!你是不是玩不起?竟然用妖力!”
話音剛落,又是一個碩大的雪球砸到楚風的身上。
楚風剩下的話被雪球砸回到了肚子裡。
楚風緩了好半天的氣,這才認命一般:“美麗大方的師父,都是徒兒的錯,這件事咱們就此揭過?”
慕祁“噗嗤”一笑,霎時間,漫天的雪景都失了顏色。
這是多少年了呢,她們師徒兩人冇有聚在一起過正旦了。
她將楚風的禁錮撤銷,然後將手放到楚風的衣服上,運轉妖力為楚風烘乾衣服。
其實楚風雖然冇了靈力,但依舊可以用內力烘乾。
隻是慕祁從小將楚風帶大,習慣了,一時忘了這茬。
楚風道了聲謝:“師父實力似乎已恢複大半,咱們是不是可以出發回去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