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下,換成司空墨沉默了……
不是,已經開始問這麼不見外的問題了嗎?
作為男人,曾經,他自然是有著這麼一腔熱血的。
後來,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,他漸漸開始動搖了。這樣的他,就算坐上去,又有幾年可活的?
然而他的沉默,慕祁卻會錯了意。
她十分瞭然的拍了拍司空墨的肩膀,一副“我都懂”的表情。
另一隻手獻寶似的的扒出一個明黃色卷軸放到司空墨的麵前。
司空墨盯著那東西愣了三秒,伸手給自己倒了杯茶水,然後才試探著開口:“這是……”
“聖旨啊……”慕祁答。
他當然知道這東西是聖旨……
“本王問的是裡麵寫的什麼?”
慕祁神秘一笑,然後,朱唇輕啟:“讓位聖旨!”
“噗”
司空墨噴出一口茶水,淡然氣質首次出現破裂,他嘴角抽搐的接過聖旨快速打開看了起來。
不過一眼,他猛的將聖旨合上,臉上的表情說不出來的複雜。
好傢夥,竟然是傳位給他!
就很離譜!
小姑娘到底是做了什麼才能讓南皇寫下這種詔書?
正當司空墨準備開口說話之際,一隊嘈雜的腳步聲從四麵八方傳來,緊接著,王府管家著急的推門而進,連敲門都忘了:“爺,不好了,王府被包圍了!”
在他身後,方隱帶著禁衛軍大步走來,手上舉著聖旨,高喊:“陛下有旨,白家勾結敵國,意圖謀反,現將宸王,宸王妃拿下,宸王殿下,得罪了!”
說罷,也不待宸王有所反應,方隱大手一揮,瞬間從其身後竄出幾十名禁衛軍高手湧入房間。
幾十個人的湧入,讓這個房間一時間顯得擁擠無比,這幾十個人個個舉起手中的武器對準房間內的幾人,一臉肅殺之氣。
“放肆!”
司空墨臉色一沉,不著痕跡的將手中聖旨放進袖中,然後緩緩起身,身上氣勢飆升,“白家勾結敵國,可有證據?”
方隱緊緊盯著宸王,目光咄咄逼人:“帶上來!”
兩個禁衛軍押著麵色不善的楚風走了出來。
方隱道:“宸王殿下,這位北漓將軍就是在你府中搜出,你可還有話說?”
“笑話!”司空墨嗤笑,“這楚將軍擅闖我宸王府,本王將其拿下有何不妥?再者,楚將軍乃北漓使臣,出現在本王府上就是勾結了?”
方隱麵色不改:“微臣隻是奉命行事,宸王殿下若有異議,大理寺自會處理,宸王殿下是自己與我們走,還是……”
打一架再走?
慕祁向前一步,嘴角微微一扯,勾起一抹嘲諷:“怎麼?想動手?”
聽聲音似乎隱隱帶著些許興奮。
方隱臉色微微一變,其實他內心挺想試試這宸王妃的深淺,不過基於南皇的囑托,他深吸一口氣:“陛下讓臣轉告宸王妃,白太尉還在宮中養傷,還望宸王妃莫要輕舉妄動。”
這其中威脅的意思已經明顯得不能再明顯了。
慕祁沉默,歎了一口氣:“既如此,那就走吧。”
於是,一行三個人被方隱帶著,氣勢洶洶的朝著大理寺走去。
三人被分彆關了起來,慕祁身上鎖著滿滿的鐵鏈,關在天牢最深處的水牢之中。
慕祁被五花大綁在水牢之中,臉上滿是懊悔之色。
失策!
就不能相信那狗皇帝的話!
轉眼就擺了她一道!
須臾,她鼻尖微微動了動,這水牢,似乎還有其他人的味道……
隨著“嘩啦啦”的鐵鏈聲音響起,慕祁尋著味道在水中緩緩走動,不一會,角落中一坨黑色的身影緩緩出現在她眼中。
那個角落地勢較高,那坨黑色的身影蹲在水中,水位剛好淹冇在小腿位置。
這是……
“司空辰?”
她不確定的對著那坨黑色身影輕喚了一聲。
由於那人身上味道實在太大,以至於她一時間竟有點無法確定對方的身份。
那坨東西肉眼可見的僵了起來,良久,他猛的將自己再次縮成一坨,比剛剛更小一坨。
慕祁愣然,難道……不是?
她想起,之前白仲曾說南皇已將廢太子司空辰暗中流放……
她拍了拍那個身影的肩膀:“你跟司空辰什麼關係?”
雖然她一時不太聞得清此人身上的味道,但他身上有司空辰的味道無疑。就算不是司空辰,也定然與司空辰關係匪淺。
昏暗的水牢中,慕祁清晰的看見那個身影偷偷抬起一隻眼睛,尋著她的聲音,似是在看她。
不過水牢中並冇有光線,任他怎麼看也隻能看見一片漆黑。
不過,在他抬頭的一瞬間,慕祁目光驀的變得複雜。
她的視力在黑暗中並不受影響,是以,在那個身影抬頭的一瞬間,儘管隻是一隻眼睛,她也將人認了出來。
她沉默了好久,纔開口:“南皇說你被流放了,冇想到你竟被關到了這裡。”
冇錯,這一坨黑影,她確信是廢太子司空辰無疑。
司空辰整個人像被雷劈了一般,隔了很久,才啞著嗓子,有氣無力的說道:“你認錯人了。”
慕祁當時就樂了。
這是,不敢見她?
隨著“嘩啦啦”的鐵鏈聲響起,她隨意坐在司空辰的身旁,伸手托住下巴,好整以暇的望著這個臭得連她都差點聞不出來的人。
似感歎,“好想為阿辰哭一次,可他就是不死,該怎麼辦呢?”
司空墨整坨人,肉眼可見的僵硬起來:“……”
正當慕祁要接著嘲諷之際,司空辰終於幽幽開口:“若是我死了,你真會為我落淚?”
由於水中長期含有軟骨散,所以司空辰說話仍是有氣無力。
許是許久冇有開口說話,他嗓子嘶啞的厲害。
慕祁剛要說出口的話被卡在嗓子裡,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。
會嗎?
當然不會!
隻是司空辰這麼認真的問,讓她還真不好開口。
半天等不來慕祁的迴應,司空墨笑了,緩緩抬起頭,黑暗中,他臉上臟兮兮的,鬍子已經蓄了好長,雙眼凹陷,能看得出最近他過的十分不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