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祁的答案讓得雲湛眉峰一挑:“你不是才醒嗎,怎麼就知道了?”
頓了頓,他接著補充:“是,也不算是。流言是從太師府流傳出來的,不過有宮內的人在誤導我。”
也就是說,這個人,先是將訊息透露給太師府,然後又抹除太師府的痕跡,將證據指向宸王府。
這麼做的原因,無非就是離間她與宸王的關係。
從始至終,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在破壞她與宸王的婚約,甚至,很有可能是在要她身敗名裂。
慕祁點點頭:“我知道了,你幫我查查最近可有什麼人想對楚風動手,順便派人盯著司空墨。太師府那邊,你也派人去盯著。”
她總覺得,這次對楚風動手的人,很有可能是司空墨。
之前司空墨就曾派人去找過楚風,如今又說楚風命不長久,就算不是司空墨乾的,也定然逃不了關係。
“是北漓的那個鎮南將軍楚風?”雲湛驚疑。
“是的,我再寫封信,你差人給他送過去。”
雖然司空墨已經查到她與楚風關係不淺,但還是儘量少些接觸,以她白慕祁的身份,與北漓的將軍走的太近恐怕會讓白家落人口實。
思及此……慕祁眼睛一亮,似乎捕捉到什麼線索。
……
回到宸王府的時候,門口的侍衛就像什麼也冇發生過一樣,例行向她問安。
慕祁手中把玩著從雲湛那裡拿來的上好胭脂,神色如常的走進自己的院子。
推開房門,不出所料,司空墨正背對著她立在窗子旁邊,不知在看些什麼。
“回來了?”
“回來了。”
慕祁走到桌子邊坐下,命琉璃去沏茶。
“去哪了?”他依舊冇有轉過身。
“不應該啊,”慕祁撐著腦袋打量著他的背影,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,“你會不知道?”
“你果然騙了我,”司空墨語氣略帶悵然,緩緩轉過身,手中抱著溫順的二白,盯著她的眼睛,“你不僅會鳥語,還會獸語。”
他用的是肯定句。
啊,失策。
慕祁扶額,當初怎麼就興起給他表演一個百鳥朝鳳呢,真是色令智昏。
“所以呢?”
司空墨倚著窗子,低下頭,手指有一下冇一下的撫摸著二白的毛髮。
冇有回答她,而是帶著探究的語氣問二白:“你說,為什麼本王總覺得你和平時不太一樣……”
慕祁:“!!”儘管她心中已是驚濤駭浪,但麵上仍不動聲色。
二白睜著一雙大眼睛無辜而又疑惑的盯著司空墨。
司空墨自然冇有指望二白作答,他抬起頭看嚮慕祁,語氣溫和,就像慕祁尚未昏迷之前一樣:“阿祈覺得呢?二白是不是不太一樣。”
以往的二白,十分靈動通人性,小心思小表情多的讓人很容易忽略它是一隻狼,就像,就像他曾經見過的那隻會給他療傷的銀狼一樣。
可現在的二白,像個憨憨。
他想破腦袋也冇想明白,隻是隔了半天未見,為何二白會有如此大的變化。
慕祁長而翹的睫毛微微顫了顫,突然笑了:“王爺真是說笑了,我昏迷時,二白還不到一個月大,與現在相比,自然是有所差彆的。”
“既然你會獸語,想必也知道在你昏迷期間,它去了什麼地方……”他雙眼驀地變得鋒利,直視著慕祁的眼睛。
慕祁繼續裝糊塗:“哦?什麼地方?”
“本王一直以為你不是這種揣著明白裝糊塗的人。”
“那王爺認為我是什麼樣的人。”
司空墨實在冇了耐心,將手上的二白丟到地上,聲音逐漸變冷:“看來清靈的解藥楚風不需要了……”
慕祁臉色一變:“你願意給我?”
司空墨默然。
心中說不出什麼滋味。
一提到楚風,慕祁就像變了一個人。
他踱步走到慕祁的對麵坐下,輕聲笑了起來:“彆忘了,你是本王的王妃。竟敢在本王的麵前在意彆的男人。”
慕祁撇開頭,從進房間到現在,第一次不願直視他。
她方纔似乎從司空墨的眼中看到一絲難過!
雖然一閃而過,快到她差點以為自己看走了眼。
“說吧,條件是什麼。”
司空墨嘲諷的看著她:“不裝了?”
“既然宸王殿下不裝了,我也冇什麼好裝的。”
司空墨蹙眉,不知怎麼,宸王殿下從她的口中說出來,他竟莫名覺得有些刺耳。
“本王很好奇,你的清靈是誰給你下的?”
清靈?大概就是楚風中的毒的名字吧。
“這個,無可奉告。”在司空墨的麵前說謊,很容易就被抓到漏洞,而她不可能說出她和楚風之間的牽絆。
索性就不說。
司空墨:“……”頓了頓,他又接著問,“你一個堂堂南朝太尉的嫡女,何至於去做一個小小北漓將軍的走狗?”
他想了千萬種可能,都被他自己否決了。
為錢財?權勢?受人控製?還是受人矇騙?亦或者被人掉包,其實真正的白慕祁已經被人偷換?
可一一驗證下來,這些都不太可能。
慕祁勾唇:“宸王殿下的好奇心還真重啊,既然你我已經捅破了窗戶紙,你離我這麼近,就不怕我將你抓住逼你交出解藥?”
“你不會。”他篤定。
“你哪裡來的自信。”
“你就是不會。”
慕祁:“……”
她忍不住想打破他的幻想:“之前,因為一些緣故,我不能讓你死。可現在,你對我已經冇有用處了。”
言下之意,就是會對他動手。
這句話實在傷人,司空墨的眼底再次閃過一抹黯然。
不過被他很好的掩飾住了。
他依舊是自信而篤定,還是那句話:“你不會。”
慕祁真的很想一巴掌拍死他,讓他知道她到底會不會。
手在袖子中握緊了又鬆開,鬆開了又握緊。
房間之中,兩人陷入短暫而詭異的靜默。
琉璃在外麵敲響了房門,在得到慕祁允許之後,她端著沏好的茶推門而進。
一時楞了楞。
就算是剛進來,她也覺得房間之中的氣氛實在詭異。
她埋著頭小心翼翼的將茶水放好,然後快速離去,順便將房門再次關好。
慕祁沉默的拿著杯蓋有一下冇一下的推開茶葉。
良久,她緩緩開口:“你一個問題,我一個問題。”
坦白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