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漓國,長月城。
街上的告示已經貼了快兩個月了。
每日都有不同的大夫在鎮南將軍府上進出。
這日,一個老婦人帶著一隻小白狼來到了鎮南將軍的府邸。
管家站在鎮南將軍的房中懷疑人生。
所以,他為什麼要讓一隻狼給他家將軍看病?
他看向自己身邊的老婦人:“這……”
要不是她持有將軍的令牌,他是萬萬乾不出這樣的事的。
李大娘也十分飄飄然。
兩個月前,一隻小狼突然跑到她家,嘴上還叼著一封信。她曾幫白家小姐送過幾次信,所以那信上的字,她一眼就認出是白家小姐的親筆信。
上麵說讓她將這隻小狼以最快的速度送給他們的將軍,並且讓她聽這隻狼的指揮。
她甚至都覺得白家小姐是不是近來被刺殺傻了,竟讓她聽一隻狼的指揮。
一隻狼能指揮什麼?還是一隻連路都走不太利索的小狼崽。
後來,在這隻狼在地上寫出讓她快點出發的字之後,她才意識到一隻狼確實是可以指揮什麼。
果然白小姐那樣神仙似的人物,養出來的寵物都不太一樣。
不過當時上京戒嚴,宸王又出來尋他家丟失的狼,所有動物進出都會被嚴格排查。
她做賊心虛,一直等到風頭過了纔敢帶著小狼出發。
兩個月的時間,小狼崽也長成了小白狼。
就在李大娘頂著來自管家的巨大壓力,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的時候,那隻會指揮人的小白狼向她投來了一個眼神。
白大娘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秒懂。
她硬著頭皮看向將軍府管家:“這位先生是否有些站累了?不如我們出去歇息會怎麼樣?”
管家:“……”
他鐵麵無私的拒絕:“不用,職責所在,我必須守在將軍身邊寸步不離。”
李大娘:“……”
不知道為什麼她從一隻狼的眼中看見了鄙視。
然後就見小白狼雙眼冒著淡淡綠光,下一秒,管家就“嘭”的一聲就癱軟在地,李大娘正疑惑著,隨即雙眼一黑,也緊跟著倒在地上。
小狼這才躍到鎮南將軍躺著的床上,威風凜凜的站在鎮南將軍的胸口之上,然後怒氣沖沖的口吐人言:“狗蛋,為師差點就被你害死了你知不知道!”
隨即用自己小小的狼爪狠狠的砸在鎮南將軍的臉上,連著砸了六七次,待氣消散的差不多之後,她才滿意的收回爪子,然後一指點在鎮南將軍的眉心。
這隻狼,正是從白府偷跑出來的二白。
準確來說,是被慕祁元神附身的二白。
她昏迷之後,由於一直挨著司空墨,所以身體仍在源源不斷的恢複著妖力。
發現身體醒不過來之後,她連忙將自己的元神鎖在了眉心,在白仲將她帶回白家之後,她的元神便附在了最先跑到她房間的二白身上。
由於路途遙遠,她又必須要節省妖力,所以特意去找了狗蛋安排在上京的暗探李大娘。
此時,她妖力源源不斷的從指尖輸入到狗蛋體內,將狗蛋體內的毒素逼到了一個角落並封印起來。
上次見到狗蛋的時候,她體內並冇有妖力,所以對狗蛋的毒束手無策,隻能跑到司空墨那裡去偷解藥。
直至體內妖力耗儘,再加上近日來的長途跋涉,慕祁剛將這一切做好就倒在了床上不省人事。
待她再睜眼時,她正以狼身躺在狗蛋的床上,身上好好的蓋著棉被,而狗蛋早已不見了蹤影。
這一次慕祁不僅妖力告捷,就連元神之力也受到了波及。
她虛弱不堪的踢開蓋她身上的被子,搖搖晃晃的跳下床,一個冇注意摔了個狗吃屎。
門剛好在此時被人“吱呀”一聲推開,緊接著,一聲充滿少年感的男聲響起。
“師父!”
慕祁使勁的一蹬腿爬起來,剛好看見一個高大的男子彎腰將她抱了起來。
“狗……”她正要開口,瞥到臉色難看的某人之後,她又連忙改了口風,“小風啊,怎麼回事,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害死為師了!”
來人正是北漓國的鎮南將軍,楚風。
楚風穿著一身玄衣,身形勻稱修長,小麥色的皮膚,五官棱角分明,帶著不近人情的冷峻。
聽到慕祁說的話後,冷峻的表情瞬間破防,他咬牙切齒的將慕祁放在床上,哼了一聲:“怎麼回事?你這次送來的解藥,我剛一吃下,就變成這個樣子,我還想問你怎麼回事呢!”
這解藥他讓人檢查過,明明確實是解藥,可不知為什麼,服下之後,就變成了這副樣子。
慕祁心虛的彆開眼睛:“……”
司空墨這個變態,誰能想到這傢夥不僅喜歡在自己的房裡點迷情香,還喜歡在自己的書房放毒藥?
她抬起自己的狼頭,雙眼一瞪:“誰叫你中毒的?為師以前都是怎麼教導你的?怎麼一來到這個世界就吃了這麼大的虧呢?”
楚風撇了撇嘴:“我說讓你將司空墨抓起來嚴刑拷打你不聽,你是不是捨不得?雖然我冇見過他,但宸王的美名我還是有所耳聞的。”
慕祁:“……”
她不自然的咳了咳:“如果他寧死不從呢?”
楚風看白癡一樣的看著她:“那你不知道用攝魂術?”
之前師父就曾在信上說過她找到了人形修煉器,有了妖力對一個小小的凡人施展攝魂術不是輕而易舉的嗎?
不提這個還好,提了這個慕祁就更來氣了。
攝魂術她又不是冇有對司空墨用過,誰知到了關鍵時刻司空墨就被她搞昏迷了。
“你聽我狡辯,不是,你聽我解釋。也不是,為師用得著向你解釋?為師含辛茹苦的將你從小養大,結果你就是這樣想我的?”
楚風抬眸,冷峻的小臉上滿是鄙夷:“你好意思,你所謂的養就是給我穿粉裙子?”
慕祁:“……”
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?
而且那會這傢夥才幾歲,穿個粉裙子怎麼了?
“給我取名狗蛋?”
慕祁:“……”這不是聽村裡的老人說賤名好養活嗎?
“天天忽悠我叫你娘?”他越說底氣越足。
慕祁忍不住反駁:“一日為師終身為父,實在不行你叫爹也行!”
早知道自己當初的惡趣味被小孩子記到了現在,她就努力當一個靠譜的師父了。
楚風被自己師父這清奇的腦迴路驚呆了。
正準備說點什麼,就見自己師父那臨時借用的小白狼肉身一歪,整個人,不,整個狼身再次倒在了床上。